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副总工程师 鲍晓峰：汽车尾气排放现状与法规升级 

　　按照会议的安排，今天下午我先介绍一下汽车排放的状况和法规标准升级的有关情况。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目前中国的汽车排放总体情况，第二个是最近一段时间和今后一段时间内整个中国的法律法规一些最新的变化情况。

　　从目前中国的汽车生产制造行业来说，主要分布在山东、江苏和广东一带。其次像北京、天津、河南、河北包括上海和四川，都是一些汽车产业相对比较集中的聚集地。

　　从目前的产业集中度来看，总体情况我们认为还是比较高的，从企业集团的情况来看，销售排名在前五的主要有上汽、东风、长安、一汽和北汽。这五大集团的销售量大约占全国的70%以上。如果把前十名的这汽车集团生产每年的产量大概占89%左右。

　　从2010年到2015年，中国汽车保有量的增长情况以及总的分类来看，这五年来，尽管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但总体的增长情况还是非常非常快的。在不同的车型里面，各种车型所占的保有量也是不完全一样的。

　　我们目前控制的污染物主要是四种，一氧化碳、碳氢、氮氧化物和颗粒物。从一氧化碳的排放情况来看，小型汽车特别是我们所说的乘用车所占的比例非常高，碳氢也是这种情况。主要都是来自于小型的载客汽车。氮氧化物和颗粒物主要是来自载货汽车。总体结论是轻型客车是一氧化碳和碳氢排放的主要贡献者，氮氧化物和颗粒物主要是来自重型货车。

　　按燃料划分，分汽油车、柴油车和燃气车，汽油车是一氧化碳和碳氢排放的主要贡献者，一氧化碳的排放超过了80%，碳氢也超过了70%。柴油车是颗粒物或氮氧化物的主要贡献者。氮氧化物排放柴油车接近70%，颗粒物99%以上。因为我们目前的现行标准主要对颗粒物的控制还是控制柴油车的，像汽油车目前就现行的国五以前的标准还没有对颗粒物进行控制。如果按排放标准来看汽车排放的状况，国二的标准，包括国二标准以前的这几类车的保有量大约能占16.5%，但它排放的几种污染物，一氧化碳66.5%，碳氢66%，氮氧化物53.5%，颗粒物71.8%，基本上是这种情况。国三及国三以上的保有量占83.5%，但排放量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的。

　　从2010年到2015年整个汽车保有量来看，前五年汽车的保有量是从7700万辆增加到1.6亿辆，从保有量增长的倍数是2.1倍。但实际由于我们采取了比较严格的排放控制措施，这几种污染物并没有按比例来增长，而且增长的倍数很小，大概增长了0.4倍左右。之所以排放没有像保有量一样增长那么快，主要还是得益于我们汽车行业、环保行业和石化行业的共同努力。

　　 环保部组织有关城市进行能源解析，对颗粒物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已经完成了九个城市机动车排放颗粒物PM2.5。像北京30%左右，深圳超过50%，天津也在20%以上，其他一些城市都在20%、30%的范围之内。这是经过研究人员做了详细的源解析之后得到的结论，应该是对我们PM2.5具有比较重要的指导意义。从下面这张图上可以看到，蓝色的就是机动车排放所占的比例，在不同的时间段所占的比例是不一样的。有时间的比例可能高达40%到50%，这是一个实际的研究结果。
接下来再介绍一下中国的汽车排放法规体系。

　　从我们目前对汽车排放的控制，从我们的法规体系里面大致包括五个部分。

　　最上位的是法律，我们现在对汽车排放控制就是依据大气污染防治法，在大气污染防治法里面对车辆应该控制什么，怎么控制，怎么监管做了比较详细的规定。在法律的下面有条例，我们叫《机动车管理条例》，目前还是以省市为主制定了一些条例，在国家层面虽然也研究了多年，但至今还没发出来。再往下是汽车排放标准，按照不同的车型甚至包括大的类别，新车、在用车和车用油品都有专门的排放标准，排放标准之下还有一些政策，像技术方面的政策（技术政策）、经济方面的政策，再往下是管理制度，环保部经常发布一些监督管理的通知或者是管理办法等等，都属于管理制度一类。

　　大气污染防治法，刚才我说了是上位法，我们目前对机动车污染进行控制，都是依据大气污染防治法。中国最新的大气污染防治法于2016年1月1号开始正式实施，是在原来基础上修订之后开始正式实施的。和以前法律相比主要有几条大的变化。第一是信息公开，要求汽车的生产企业、进口企业需要对汽车排放状况向社会进行全公开，以前我们是没有这个要求的，原来汽车排放达标不达标是按照企业的申报进行审核之后发布一个目录，以后这个目录就不再发布了，而完全由企业自主来公开自己的排放达标情况。第二是召回制度，大气法里面要求建立国家的排放标准召回制度，目前的研究工作已经做完了，现在正在准备征求意见。

　　另外一个变化是对柴油车专门提出了要进行改造，不达标的或者是没有安装排放净化装置的柴油车，甚至包括车周边的非道路移动机械都要进行该改造。第四是报废淘汰，报废淘汰也是国家鼓励和支持的，可能大家也关注到最近三年每年政府工作报告里面都对淘汰黄标车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今年是380万辆，要淘汰黄标车和高排放车辆380万辆，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50%到60%。

　　另外在大气法里面也专门增加了更加严格的违法处罚的有关条款。这里面有这样几个方面，首先对生产企业来说，生产进口和销售超标机动车的，按新的法律要求是要没收违法所得并处货值的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的罚款，这个以前变化很大，以前没有处罚，只有没收违法所得，货值的一倍到三倍还是非常高的，一辆车卖二十万，罚款可以罚到二十到六十万。销售，以前4S店或等等汽车销售的部门机构没有任何处罚措施，现在如果你销售不合格的车辆都是首先要赔偿的。信息公开主要对生产和进口企业，你只要在中国市场上销售你的新生产车辆，必须在此之前先对所有的排放信息进行公开，未公开的按新的大气法律是要处罚五万以上五十万以下的条款。检验机构，检验机构如果出具假的检测报告也是要做相应的处罚的。另外在新的大气法里，新增加了对使用者的处罚。以前大家知道，以前只要年检换一个三元催化器就没事儿，但是如果现在发现了这种状况，或者发现车辆超标违限，就会处罚五千元罚款。

　　从排放标准来看，现行排放标准在全国范围内目前基本还是在第四阶段，东部的十一个省从今年开始执行第五阶段，全国对汽油车和天然气车将在明年的1月1号全面实施第五阶段排放标准，对柴油车再推迟一年，2018年1月1号开始实行第五阶段排放标准，重型车柴油和燃气的都是明年年中7月份开始实施第五阶段排放标准。这是我们最新的一些规定。

　　目前排放标准升级的状况是正在制定和准备发布第六阶段轻型汽车和重型汽车排放标准。制定这个标准我们有一个基本的原则和总的思路，就是延续欧盟的标准体系，因为从第一阶段到第五阶段，中国的汽车排放标准一直是采用欧洲标准，从现在正在制定的第六阶段总体思想还是要延续欧洲的体系，同时要协调全球技术法规。融合美国的排放标准，来制定适合中国情况的第六阶段轻型汽车和重型汽车排放标准。大家说中国的国六标准是史上最严的汽车排放标准，我也不反对，确实是很严，但是从中国目前的环保形势来说也确实需要。

　　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第五阶段排放标准的几个重大的变化。

　　最主要的就是把常温试验，就是原来的I型试验的测试循环改变了，改变成全球统一的测试工化，就是损态测试工化，同时增加了汽车颗粒物的排放要求。

　　第二个大变化是增加了车载测试，整车在路上跑特别是针对重型车经常要使用污染物排放RDE试验，改变了过去的状况，在新标准里面定型为II型实验。

　　第三个变化是燃油蒸发，在加油过程污染物进行控制。

　　同时增加了混合动力电动汽车的试验要求。

　　另外还有低温、OBD、汽车维护信息、一致性、在用负荷性，包括试验用基本燃料都做了相应的变更和基本规定。这是国六标准里面一些比较大的变化，可能做汽车生产的需要进一步关注。

　　油品对汽车排放影响也是非常大的，十几年来我们对中国的油品升级也早做过一些详细的设计和研究。基本情况是这样的，2000年把无铅化彻底实现，取消了添加四乙基铅这种组分，2005年开始大力推进低油化，汽柴油从500逐步降到10PPM。2010年开始推行清洁化，减少烯烃、芳烃，改变它的蒸气压让它更能适合中国地域情况。目前正处在一个清洁化的阶段，未来燃料我们将倾向于燃料设计，在燃料设计过程中考虑采用什么组分更有利于节能和环保。最近制定的地方标准里面已经明确提出除了以石油炼制车用燃料之外，也可以考虑煤制油、生物柴油等等一些有利于节能减排的燃料。从供油来说，今年东部十一个省已经全面开始供应第五阶段车用汽柴油，明年一月全国全面供应国五车用汽柴油，七月份供国四的普通柴油，大家知道主要是用在车用之外的非道路机械，像工用和农用机械等。2018年1月全面供国五的柴油，这是一个实际的供油时间。

　　政策方面，政策方面目前我们已经制定好了机动车污染排放防治技术政策，主要是对什么技术要给予鼓励，对什么技术要逐步加以限制，同时还正在制定一个非道路柴油机污染防治政策，今年年底把机动车发布，明年发布非道路。

　　管理制度，信息公开，征求意见稿在媒体上已经发了，逐步设想从这个月开始逐步进行汽车信息公开的试运行，今年年底之前所有汽车产品都要进行信息公开，明年完成汽车之外的非道路信息公开，

　　召回管理规定，规定的文本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在征求意见。以前在安全方面的召回大家知道，环保现在也是非常非常需要开展召回工作，基准燃料使用和生产的管理规定也完成了。

　　最后我再简要介绍一下目前中国汽车污染防治存在的主要问题和应对措施。

　　从目前总体情况来看，我们的新车排放不达标的现象仍然存在。造假这种情况屡有发生，不光是中国本土生产的产品，包括一些国外的进口产品，或者国外一些大的企业也有很相当一部分车型不达标。

　　第二个问题就是各地监管工作差距比较大，监管力度明显不足。

　　第三是黄标车淘汰目前相对来说手段比较单一，完成任务的压力比较大。黄标车淘汰是大气十条里面规定的硬性任务，需要在2017年年底全部完成一千多万辆黄标车淘汰工作。也就是剩明年一年了，现在还有几百万辆。

　　下一步我们将进一步完善法规制度体系建设，加强排放监督管理，强化生产一致性和在用符合性监督工作。我想经过汽车行业、石油行业、环保行业共同努力，我们一定会把汽车排放控制到一个最理想的水平，对于改善我们的环境空气质量，给老百姓一个清洁的空气，一个清洁的生活环境，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我今天介绍到这里，谢谢大家！